他老婆又叹了口气,伤心地摇摇头,继续缝着。希金波森先生又看起报来。
“上星期的伙食费,他付了没有?”他从报纸顶上开了一炮。
她点点头,接着说:“他还有点儿钱呢。”
“他什么时候再出海去呀?”
“我看,要等他花光了工钱吧,”她回答。“他昨儿上旧金山去打听过一条船。可是,他眼下手头还有钱,因此挑三剔四的,不肯随便跟哪条船签约。”
“他这么个起码水手,也配摆架子,”希金波森先生哼着说。“挑三剔四!他配!”
“他说起有一条帆船,预备开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去找宝藏,还说如果他的钱应付得了的话,他要乘那条船去航海。”
“要是他打算安顿下来,我倒可以给他一个差使:驾大车,”她丈夫说,可是声音里没有一丝善意。“汤姆不干了。”
他老婆露出吃惊和诧异的神气。
“今儿晚上走的。打算给卡鲁塞斯家干活去。他们出的工钱大,我可出不起。”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你会留不住他的,”她叫嚷起来。“他值的钱不止你给的那么些呢。”
“听好,老婆子,”希金波森威吓地说,“我跟你说过不知多少回了,别过问这桩事。下回我可要不客气啦。”
“我可不怕,”她带着鼻音说。“汤姆是个好小子。”
她丈夫对她眼睛一瞪。这是不折不扣的反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