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拿起案上搁着的蒲扇,坐在药炉旁,微笑道:“你守着赵将军未曾合过眼,先去歇一歇,我来熬药。”
到底是上了年纪,周大夫熬了一日一夜,也有些吃不消,便没有推辞。
“多谢王妃体恤,老夫先去打个盹,一个时辰后,您再叫醒老夫。”
“好。”
周大夫往旁边的小榻上一躺,没过两息,就打起了呼噜。
沈青黎轻笑,让锦一拿件大氅给他盖上,免得着了凉。
营帐内虽摆了炭盆,但帐帘掀了一角通风,让营帐内不至于太过闷热,春日的风还是有些料峭。
北燕可比西晋冷多了。
沈青黎不免又忧心萧宴玄。
也不知他的寒毒有没有发作,她的药能不能压制住?
药罐里的水沸了之后,药味弥漫,沈青黎回神,改用小火慢熬。
过了半个时辰,她给赵副将诊了一次脉。
药罐里水汽氤氲,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合着周大夫的呼噜声,衬着营帐内越发安静。
沈青黎为了转移心神,研墨提笔,打算把这次的手术写成手札。
营帐里的药味越来越浓,转眼又过了半个时辰。
药熬好了,沈青黎倒出来放凉,走到榻边,收了赵副将身上的金针,又诊了一次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