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轻微的动作带来不可思议的疼痛,如果说生孩子的疼痛是十二级的,那我全身上下每一个有洞的地方现在都好像有个熊孩子正在往外拱。
意识一点一点回来,从某一处,到另一处,神经在逐步苏醒,带着我往炼狱坠落,等我完全恢复清醒,就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大事不妙。
一只活鸭子,被浸在了钢水制成的卤料里,正在经历疼痛完全入骨入味的过程。
这就是我现在的遭遇。
远处吱呀一声,我勉强抬起头,在强光里眯起眼睛,看到一条熟悉的人影向我走近。
盖雷斯。
他在离我大约两三米远的地方站定,还是那副一万年不会变的死样子,背着手,毫无感情地凝视着我。
我呸出一口血沫子,直着嗓子问他:“这是哪儿?”
他好像吓了一跳,语调意外地说:“你醒了。”
这不废话吗,你见过有人梦话说得这么清晰吗?我又问了一次:“我在哪儿?”
“不重要。”
他不告诉我就算了,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在烟墩路。心里袅袅浮上来的遗憾,居然是没有再去十号酒馆喝一会儿酒。
我脑子转得很慢,一点点事情也要想很久很久,所有片段和想法都是模模糊糊的,仿佛是一只冷库里拖出来的生猪在化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