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伦敦威斯敏斯特市的一处地方,该地常被视为首都的中心。1649年,查理一世在此被处死,现立有他的骑马塑像。
[2] 位于伦敦科文特加登广场,建于1731年,1858年后改为皇家歌剧院。
[3] 莎士比亚的剧本。
第二十章 斯蒂福思家
早晨八点钟,那个女侍来敲我的门,告诉我,供我刮胡子的热水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我因为没有必要刮胡子,听了感到很不好受,躺在床上,脸都红了。我还疑心,她通知我时,自己也笑了。这种想法,在我穿衣服时,一直苦恼着我。当我下楼去吃早饭,在楼梯上从她身边经过时,我都觉得自己竟有些畏怯自疚的神气。的确,我本想让人看起来年龄大一点,但没能做到,我对这一点非常敏感。因此,在这种自卑的情况下,有一阵子我根本不想从她身边走过;听见她拿着一把扫帚在那儿打扫,我就站在那儿从窗口朝外面看,只见那座骑马的查理国王塑像,周围全是横七竖八的出租马车,在那蒙蒙细雨和深褐色的浓雾中,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王者的尊严显赫。我在那儿一直看到那个男侍来催请,说那位先生已在下面等着我,我才下去。
我发现斯蒂福思并没有在咖啡室等我,而是在一个舒适雅致的包厢里,那儿挂着大红窗帘,铺着土耳其地毯,炉火烧得通红,铺着洁白台布的餐桌上,已摆着热气腾腾的精美早餐。餐具架上的小圆镜里,生动地映照出缩小了的房间、壁炉、早餐、斯蒂福思跟别的一切。开始时,我颇为局促不安,因为斯蒂福思举止从容,风度高雅,各方面都在我之上,年龄也比我大。不过他的无拘无束的照顾,很快就纠正了我的态度,使我也变得潇洒自如起来。他在金十字旅馆造成的变化,使我称赞不已。昨天我是那么孤单、备受冷落,今天早上却受到如此舒适的款待,简直无法相比。至于侍者那种随便放肆的态度,一下去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过。他侍候我们的样子,我可以说,简直像个身穿麻衣、头面涂灰的忏悔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