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凇睡了两个时辰,才睁开眼。
眼前的一切近乎陌生。他先是一惊,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军营的营帐,他已经回到京城,睡的是自己的书房。
贺凇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用力呼出一口气,胸口顿时一阵刺痛。
自受伤后,这样的疼痛如影随形。他已经习惯了,甚至要庆幸,已经比一开始好多了。程望也说了,他这条命虽然救了回来,却也落下了无法根治的病根。
这几个月来,他渐渐接受了自己成了“废人”的事实——对贺家男子来说,不能骑马不能拿刀,就是废人。
不过,废人也比死人强。
“来人,”贺凇没有睁眼,声音有些沙哑:“掌灯!”
门被推了开来,进来的脚步声轻浮无力,显然是女子的脚步声。和亲兵们矫健沉稳的脚步声截然不同。
他刚回府,谁安排了丫鬟来伺候他?
贺凇不快地皱了皱眉头,睁开眼。
书房光线晦暗,一个消瘦的女子身影背对着他,点燃烛台。书房里顿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