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梦中惨淡地微笑,就像一根被命运激流卷走的水草,载沉载浮,忽悲忽喜,浑不知身在何处。
只有掌心一点温暖,让他可以安心,让他知道,聂震没有死,聂震还在,就在他身边。
无边无际都是梦,他这辈子,美梦和恶梦原是一个人给的,再也分不清。
身子似乎在发热,有人在火焰上烤着他,用地狱的毒火试炼他,可又好像还是在童年那个绝望无边的牧云草原,透骨的冰寒……
皇帝烧得一身火烫,可还是断断续续地哆嗦着,似乎冷到了极处。世界在极冷与极热之间荡摇不定,神思飘忽,除了身边那个真实的肉身还是温凉可人的,他找不到任何凭藉。可那个人也在挣扎,聂琰知道,他想离开。
死死抱住怀中的人,皇帝吃力地吐出一口灼热的叹息:“不许走,你是我的人,”
他竭力想睁大眼睛,用更严厉的态度威吓对方,可似乎不怎么成功,迷茫的视线看不清任何东西,皇帝渐渐陷入更深重的昏沉。只是双目还是无神地睁开,忽然喃喃问:“老师,我要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