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麻雀转身慢慢地挪到洞口,它看到高墙之下的黑压压一片。“1234”“2234”,一排排深蓝色流动着,她们围成圈,一个跟着一个,她们穿一样的衣服,留一样的发型,甚至长着一样的脸,她们有个一样的名字,女囚犯。
“呲啦啦,呲啦啦”,一个瘦小干瘪的身影拖着六十八斤重的脚镣子走进了监舍,她目光呆滞,坐在桌前不言语。她叫小娥,20岁的她正盛开却已经凋谢。小娥并不是一个典型北方姑娘的样子,她巴掌大的脸上嵌着两颗葡萄般的大眼睛,毛嘟嘟却失了水分。小巧精致的鼻子下是一双没有血色的嘴唇,下沉的嘴角边起了几颗泡。她皮包着骨头,瘦弱的身体显然撑不起这件蓝灰色的囚服。她双手紧紧地交叉在一起,指缝里的黑色不知道是泥土还是自己身上的皮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