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雾月挑了挑眉,却发觉旁边手里握着瓷盏,不住旋动,摩挲着上头刻划莲花纹的永清倒是十分熟稔此处,若是她记忆中那个不谙世事的公主,恐怕早就臊起来了。
她甚至在人敲门后,十分熟稔地点道:“一壶紫玉浓,要温好的,须捧着泥炉一同端上来,糕点只要八盏桃花那一套,小倌儿的册子不须再递上来了,还是传那名叫师玉的少年来。”
“你……”萧雾月讶异地望着她,“你转性了?简直是堕入凡尘。”
永清想起来,那时赵都的事,她和李功都怕蘧皇后忧心过甚,心照不宣地瞒了下来,另用借口转达,因而朝京的董夫人也不晓得此事,萧雾月也不知她和点香馆的纠葛。
“李长史注意了欧阳野那么久,他又常来常往这座馆子,我自然也事先做足了功课。”永清轻描淡写,将过于宽大的袖子挽至手肘处,堆成柔软的褶皱。
少顷,一名怀抱胡琴的少年敲门进了厢房,看见房中坐着两个贵公子,霎时神情有些迷惑,转瞬他看清了其中一人的脸,脸色登时煞白,舌头开始打结:“永……永清公主!”
永清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认得我。”
师玉当然认得她,上回他本以为如往常那般,只是接待了两个偷溜出来,不知世事的贵眷少女,谁晓得后面这位走丢了,惹得好大动静,几位身份不凡的贵人都将他盘问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