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阿谷斯蒂尼并没写信恐吓村长;但台拉·雷皮阿和巴里岂尼都把写匿名信的事推在对方头上。双方说了许多威吓的话,司法当局也弄不清事情究竟是谁干的。
这期间,琪尔福岂沃上校被暗杀了。据法院调查,事实是这样的:一八XX年八月二日,傍晚时分,有个女人叫做玛特兰纳·比哀德利,送麦子到比哀德拉纳拉,一连听见两声枪响,好像是从一条通往村子的低陷的路上发出的,离开她约有一百五十步。她紧跟着瞧见一个男人伛着身子,在葡萄园中的小径上向村子方面奔去。他停了一会,回过头来;可是距离太远,比哀德利女人看不清面貌,并且那人嘴里衔着一张葡萄叶,几乎把整个的脸都遮掉了。他远远的向一个同伴比了个手势,便钻入葡萄藤中不见了。至于那同伴,证人也没看见。
比哀德利女人放下麦子,跑到小路上,发见台拉·雷皮阿上校倒在血泊中,身上中了两枪,但还在那里呼吸。他身旁有支上了膛的长枪,仿佛他正预备抵抗对面的敌人,不料被背后的敌人打中了。他喉咙里呼里呼噜的塞着痰,竭力挣扎着,但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据医生事后解释,那是子弹洞穿肺部所致。他气喘得厉害,血慢慢的流着,积在地下象一片红的藓苔。比哀德利女人想把他扶起来,问了好几句话,都没用。她看到他要说话,但没法教人懂得。她又发觉他想伸手到口袋里去,便帮他掏出一个小纸夹,打开来放在他面前。受伤的人拿了纸夹里的铅笔,试着要写字。证人亲眼看他很费力的写了好几个字母,但她不识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上校写完字,力气没有了,便把小纸夹纳在比哀德利女人手里,还使劲握着她的手,神气挺古怪的望着她,好像说(以下是证人的话):“这是要紧的,这是凶手的姓名!”比哀德利女人奔进村子,正遇到村长巴里岂尼先生和他的儿子梵桑丹洛。那时天差不多已经黑了。她把看到的事讲了一遍。村长接过纸夹,赶到村公所去披挂他的绶带,唤他的书记和警察等等。当下只有玛特兰纳·比哀德利和梵桑丹洛两人在一起,她要求他去救上校,万一他还活着的话;梵桑丹洛回答说,上校和他们是死冤家,他走近去必犯嫌疑。不多时,村长赶去了,发见上校已经断气,便教人拾回尸首,做了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