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夜飞雪话语一转,声音竟有些颤动:“含烟,其实,从你帮我去见孟忆柳这事开始,我就把你当自己人看了。只是你不晓得,我心里对你和对玲珑有多愧疚。因为我的尴尬的身份,因为我尴尬的处境,我真的很担心,有那么一天,你们俩人,终归会因我而受到伤害。”愈说,她愈是心有感触,自己现在苍凉万分,唯一仰仗的,仅仅是承哲皇帝口中尚未说出的那个虚无缥缈的字眼。可是,花无百日之红,况乎人心?以她的性格,和他的心机,他能够容忍她多久?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他现在愈是如此容忍她,将来伤害她的时候就愈会变本加厉。
叹了口气,夜飞雪伸手握住玲珑和含烟的手掌,柔声道:“跟着我,福祸难测,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要选择离开,我都不会怪你们。”
含烟脸青唇白,泪水盈在眼眶中,含泪道:“姑娘这是要赶奴婢走吗?”
夜飞雪心口微痛,黯然道:“你不明白,这日子……这日子,连我快熬不下去。”
“姑娘!对不起!”含烟扑通一声跪下,含着泪,羞愧地叫道:“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别赶奴婢走!”
夜飞雪略有些失神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含烟,心中百感交加,千味陈杂,万分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留她在身边。
时间一更一更地在静谧流走,须臾之后,夜飞雪微微含笑,向着含烟伸出了手,只不过,她那雪白的掌心里托出了一粒乌黑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