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已荒芜了十几年,远观虽草木葳蕤,入内却只见满目荒凉。
苔痕入瓦,野草没膝,偶尔还能听闻草中窸窣响动,像是有不知名的小动物在其间穿梭。人在其中只觉如临荒冢,沉沉夜色中居然找不到一盏灯火,留在府中的几名老仆也不见踪影,无论哪个方向都是鬼影似的重楼高阁,根本辨不出前路。
阿玉不用细想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他自己能处理得了的局面。
何况容祈的状况也很糟糕,方才指点完那一句救命之言后,就立刻又晕了过去,此时仍靠坐在门口,肩背上伤口狰狞,血随着雨水在浅色的大氅上晕开,而除了这片刺眼的血迹,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惨淡的黑白两色,简直像是张浸了水的单薄纸片。
刺客瞧见阿玉面上掩不住的惶恐,想了想,伸手道:“里面进不了马车,你拿上东西先走,我抱他进去。”
说着,便抓住容祈一边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果真跟纸片似的,没有二两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