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许慕晴为大,她说什么,许家人再不忿也只能由她。
停灵第一夜,道场才兴,却并不大作,只几个阴阳师傅念了一回经就散了。
许慕晴打从报完丧回来后就一直跪在那儿,但她却并不像先前那样不吃饭,而是饭照吃,撑不住时觉也照睡。
只是她硬撑着吃饭的样子,不管是谁看到都只觉得心酸,她姑姑甚至还打翻了她的碗,哽咽着说:“吃不下就不吃,等能吃得了时再说吧。”
她却很是平静地捡起来,倒也没有再吃了,只是望着那碗和那些菜怔怔地叹了口气,说:“姑姑,其实这样也好。”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要艰难一百倍,一千倍。
她姑姑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顿时抱着她哭得泪若雨下。
许慕晴没有哭,事实上,从许母去逝后她就没再流过一滴泪,实在是伤心太过,流的已不是泪,而是心头的血。
夜里她一个人跪坐守灵,把所有作陪的亲友全劝走了,说是想好好安静地陪一陪她妈妈。
萧方舟安慰好受惊不小的儿子,等他睡着了过来,就看到寂静幽暗的堂屋里,许慕晴挺直着脊背一个人跪在那儿。
许慕晴原本身材还不错的,生了儿子后才有些些发福,但这些日子以来,却是瘦得堪称形销骨立,纸片人儿一般。她面前停的就是许母的尸首,因还不到日子,并没有入棺,棺材就摆在堂屋一角,乌漆抹黑的,无端端给这房子平添了几分阴森和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