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轻轻眨了下眼,神态变得倨傲起来,像是一个将军俯视着小卒:“看来天罚还未教会你什么叫做谦卑。”
叶北枳手指微微一颤,但并未放下。
“闰人久居中原沃土,却不知北地寒苦。”老人抚摸着有些躁郁不安的骏马,“但也正是这份寒苦,磨砺着大羌儿郎,使我们强壮,也教会我们敬畏。”
“还教会了你们什么?”叶北枳的气势渐渐沉淀下来,逐渐凝实,“侵略?”
老人大笑:“侵略?这只是你们闰人认为的,我们把这叫为了活下去而拼命。没有肥沃的土地就种不出粮食,没有粮食便会有大羌子民饿死,上苍赐予了我们健硕的身躯,却偏偏让我们生活在最恶劣的土地上,这是上苍在暗示我们——缺什么,就自己去拿,哪怕拼上性命。数百年来,我们一直以这个作为信条。我曾带领着成千上万的大羌儿郎,横跨大荒,南下虎视闰国,攻城略地千里!若不是——”
老人的话戛然而止。
“若不是什么?”叶北枳眉头一挑。
老人哂笑:“若不是一照晋为天人,只怕我还会继续南下。”
叶北枳心中了然,记忆中一个名字浮现上来,大概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
老人继续说道:“侥幸破入天人境,我本想继续南下,却不想那个放羊的拿命来拦我,他便不说了,更可气那活在三国夹缝中的赫连剑宗老怪也跳出来阻拦,说什么天人出手生灵涂炭,可笑,打仗难道就不死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