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文士与妓女是文化传播的好搭档,所以建立或拆散这种搭档关系是特别令人喜悦或悲伤的事。白居易的故事很有说服力。有一次白家和牛家两家的“妓乐”在一起会宴,合唱,合舞,合奏,十分出色。事后,白居易大发感慨:“人间欢乐无过此,上界西方即不如。”与此相反的感受,是他在杭州刺史离任时发出的,写在《西湖留别》里面:
征途行色惨风烟,祖帐离声咽管弦。
翠黛不须留五马,皇恩只许住三年。
绿藤阴下铺歌席,红藕花中泊妓船。
处处回头尽堪恋,就中难别是湖边。
白居易这次杭州任满,调回朝廷任太子左庶子、分司东都,照说应该高兴,但他却觉得“行色惨风烟”,在饯别宴会上分离之情让管弦(指乐声)都悲咽了。他劝“翠黛”(指官妓)们不要挽留了(五马,汉代太守的车驾,借指太守,此指杭州刺史),因为皇帝只给了三年任期。他最忘不掉,最“堪恋”的是湖边绿藤阴下、红莲花中看歌舞妓的演唱。
晚唐诗人杜牧也有与白居易同样的感受。他在《见刘秀才与池州妓别》中摄取了如下镜头:
远风南浦万重波,未似生离别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