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葛朗赛先生,僧侣会的讼案算是完全结束了么?”洛萨莉在大家静默的一刹那劈面问着副主教。
特·华德维夫人很快地和副主教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对你有什么相干呢,亲爱的孩子?”她对洛萨莉说,那种假作温柔的语调使她的女儿从此留了心。
“人家还可上诉到最高法院;但我们的敌人得三思而行,”神甫回答。
“我真不会相信洛萨莉会把一桩官司想了一顿饭的辰光。”特·华德维夫人又补上一句。
“我自己也想不到,”洛萨莉说,说时那副迷惘的神态令人发笑。“可是特·葛朗赛先生那样的聚精会神,弄得我也关切起来。真是无心的呀!”
大家离开餐桌,宾主一齐回到客厅。洛萨莉整个黄昏静听着,要晓得人家还提不提亚尔培·萨伐龙;但除了每个来客对神甫祝贺他诉讼胜利,而并无颂扬律师的话以外,再也不涉及本问题。特·华德维小姐不耐烦地等着夜阑人静。她立意要在二点到三点之间起来,瞭望亚尔培书斋的窗子。到了那时,对那几乎光秃的树隙间透过来的烛光凝睇之下,她差不多有种快感。凭了少女所特有的好眼光,再加好奇心为之扩展得更远的视线,她看见亚尔培在写作;她自以为辨出家具的颜色,好像是红的。壁炉的烟突在屋顶上吐着一缕浓密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