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里阴森昏黑,腥臭扑鼻。
狱吏躬着腰在前挑灯引路。
袁秀在一众甲士的簇拥下,来到了关押袁氏一族的监牢深处,见到了正依偎着茅草酣睡的叔公袁隗。
昔日誉满天下的尊显三公,此刻落魄如斯。
形容枯槁,狼狈不堪。
袁秀心中颇不是滋味,默然片刻,淡淡吩咐狱吏打开牢门,又命甲士退远,放轻脚步走进监牢中。
“侄孙袁秀拜见叔公!”
袁秀施施然一礼。
袁隗听到动静倏然惊醒,翻身而起看清来人是袁秀,顿时脸色一黑,张嘴就骂:“呸,你这背弃宗族的孽子,还有脸来见老夫,本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子……”
转而看清袁秀那一身刺眼的锦衣华服,怔了片刻,鄙夷冷笑:“沐猴而冠,孽子你是来和老夫显摆的么!”
袁秀默默擦去脸上的唾沫星子,等袁隗不骂了,幽幽道:“袁氏四世三公,达官显贵不胜枚举,我还没轻佻狂妄到这个地步……”
“叔公难道不奇怪,我这个一无是处的贱种私生子,凭什么能取信董相国,不仅活了条性命,还保住了袁氏满门的性命?”
袁隗自然满心疑惑。
袁秀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浪荡形骸不说,一直也没看出有什么志气才干,不过是一介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