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钟,庭长从法院里回来,邦斯还没把故事讲完。他说出认识弗列兹·勃罗纳的那番奇妙的经过,从昨天吃到今天清早的酒席,以及一切有关勃罗纳的细节。赛西尔直截了当的提到正文,打听勃罗纳衣着的款式如何,身腰如何,举动如何,头发什么颜色,眼睛什么颜色;等到她揣摩出弗列兹是个漂亮人物之后,便称赞他的豪爽了。
“对一个患难朋友一出手就是五十万!噢,妈妈,我的车子跟意大利剧院的包厢都不成问题啦……”
母亲为她所抱的野心,她自己唯恐成为泡影的希望,一下子都要实现了:赛西尔想到这里,人也差不多变得好看了。
至于庭长夫人,她只说一句话:
“亲爱的小妞子,你十五天之内就可以结婚了。”
所有的母亲都把二十三岁的女儿叫作小妞子的。
“可是,”庭长说,“要打听对方的底细总还得有些时间;我绝不肯把女儿随便给一个陌生人……”
“你要打听,只消问贝蒂哀,他们的合同和婚书都是他经手的,”老艺术家回答,“至于那小伙子,我的甥少奶,你该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他已经过了四十岁,头发只剩一半了。他想成了家有个避风的港口,我自然不去劝阻他;这也是人的天性……”
“那就更需要打听勃罗纳先生的情形了,”庭长抢着说,“我不愿意给女儿招个病病歪歪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