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矗立在那儿,在她的脸上,凝结着爱慕,怜惜,悲悯不安的神情。那景象是人们所曾见过的最美丽的和最悲伤的。玛丽戈尔德的面貌和所有的特征都停留在那儿,甚至那小酒窝仍留在金色的脸颊上。然而更加叫绝的是父亲越是痛苦地望着女儿已不复有生命的这座雕像,那金像就越显得逼真。无论何时迈达斯特别爱她女儿时,他便说那句有名的口头禅:我女儿值与她同样重的黄金哩。现在这话完全应验了。最终当一切都已太晚的时候,他才真正感受到女儿那颗爱他,热情而温柔的心,其价值远远超过堆得天高的全部财富。
如果我没完没了地讲述迈达斯如何完全沉浸在极大的悲痛中,开始搓着手哀嗥,既不忍正眼看小玛丽戈尔德又不忍移目旁顾的话,那将是一个极其悲伤的故事。要不是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这尊金像上,他简直不相信她女儿已变成了金子。然而,迈达斯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摆在他面前的依然是一座珍贵的金像,金灿灿的脸颊上一滴金灿灿的泪珠,一副悲怆动人的模样,仿佛这样的一种表情也必然能把金子熔化,使之重新恢复成为肉体似的。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于是迈达斯搓搓手且希望只要能使自己亲爱的孩子,她的脸上即令有些许红润之色可以恢复的话,他就算失去全部财富,成为这个广阔世界上最穷苦的人,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