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年起,三楼房客和门房的交情又深了一层。许模克跟西卜太太做成一桩交易,使他疏懒的脾气和百事不想管的愿望,完全得到满足。以每天一法郎半,每月四十五法郎的代价,西卜太太包下了许模克的中饭跟晚饭。邦斯觉得朋友的中饭怪不错,便出十八法郎也包了一顿。这种供应伙食的办法,在门房的收入项下每月增加了九十法郎左右,把两个房客变成了不可侵犯的人物,简直是天神,天使,上帝。咱们的王上据说是很精明的,但宫中对他的侍候能不能像人家对两个榛子钳那么周到,倒很难说了。他们喝的牛奶是直接从桶子里倒出来的原货;报纸是白看二楼或四楼的,那些房客起得晚,必要时可以推说报纸还没送到。
他们的屋子,衣服,楼梯间,一切都由西卜太太收拾得像法兰德人家一样干净[38]。许模克从来没想到能这样的快乐;西卜太太把他的生活安排得十分简便;花上六法郎,洗衣服和缝补也归西卜太太包办了。伙食账跟洗衣费之外,另外买十五法郎的烟丝;每月这三项开销共计六十六法郎,一年七百九十二法郎。再加二百二十法郎的房租和捐税,一共是一千零十二法郎。西卜负责许模克的衣着,约需一百五十法郎。这位潇然意远的哲人,一年花上一千二百法郎便对付过去了。在玛莱区诺曼底街,靠西卜太太帮忙,一个人有一千二年金就能快快活活的过日子:那些一心想住到巴黎来的欧洲人听了,不是要喜出望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