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看到自己的爱犬给划破了爪子,会心痛得掉下泪来。等他们死后,在拉雪兹公墓下葬,照你们巴黎人肉麻的说法,是鲜花缤纷撒落在棺木上,谀死的诔词会告诉你,他们曾集骑士的美德于一身,其先祖在亨利四世朝还有过一番作为。尽管阿拉采俚亲王拼命使劲,如我有幸不被吊死,还能在巴黎靠家产享清福,我一定要好好宴请你,同时再请上八九位备受尊敬而且毫无悔意的刺客。
“在这个宴席上,唯阁下与我,是手上未沾鲜血的。但我会被当作嗜血成性的雅各宾而遭鄙视,甚至仇恨,而你也会被人看不起,原因很简单,谁叫你出身平民而想混迹上流社会!”
“说得太对了!”拉穆尔小姐脱口而出。
阿尔泰米拉看到是她,不胜讶异;于连却连看都不屑一看。
“请注意,我策动的那场革命之所以功败垂成,”阿尔泰米拉伯爵继续说,“就因为我不愿砍掉三个脑袋,分七八百万现金给党人,这笔巨款在钱库里,而钥匙就在我手上。首义前,王上跟我一直你我相称,现在是巴不得把我吊死了。假如我砍掉三个脑袋,发掉钱库巨款,国王反会赐我最高勋章,因为我至少执掌半壁天下,敝国说不定还会有一部宪章……世事原是一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