饯媒薄酒不堪斟,别有程仪表寸心。
非是手头无白镪,爱从膝下献黄金。
七郎一边说话,一边把七尺多长的身子渐渐地矬将下去,说到话完的时节,不知不觉就跪在此妇面前。等她伸手相扶,已做矮人一会儿了。
俞阿妈见他礼数殷勤,情词哀切,就不觉动了婆心,回复他道:“小姐的事,我决不敢应承,在他主人面前也不好说得。他既不许小姐,如何又许梅香?说起梅香,倒要愈增其怒了。独有能红这个女子,是乖巧不过的人,算计又多,口嘴又来得,竟把一家之人都放不在眼里,只有小姐一个,她还忌惮几分。若还看得你上,她自有妙计出来,或者会驾驭主人,做了这头亲事,也未见得。你如今且别,待我缓缓他说她,一有好音,就遣人来相复。”七郎听到此处,真个是死灰复燃,不觉眉欢眼笑起来,感谢不已。起先丢了小姐,只想梅香,还怕图不到手;如今未曾得陇,已先望蜀,依旧要借能红之力,希冀两全。只是讲不出口,恐怕俞阿妈说他志愿太奢,不肯任事。只唱几个肥喏,叮咛致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