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下巴像靴尖一样翘起的男人,一个看上去像玩具兵的人摔倒在地,他的鼻梁明显被打断过,整个鼻子歪向左边,那是一记重拳给他留下的终生印记。雷托只听一声陶器摔碎的声音,远远的,也许是雷声。他的大脑如同无底的仓库,把一切动静事无巨细全都收了进来。所有最后的声音:每一声呼叫,每一声叹息,每一声……沉寂。
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在公爵脑海中盘桓。然后,在似乎不断射出无形光芒的黑色背景上,他看到了肉身的成形之日,也看到了岁月打磨下所改造出来的肉身。这个顿悟使他觉得格外充实,他知道,这种充实感是他永远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一片死寂。
男爵背靠密室门站着,这是他的私人紧急避难所,就藏在桌子后面。他果断地冲进密室,拼命关上那扇门,留下外面一屋子的死人。他调动起浑身所有的感官,变得异常警觉。我吸进那东西了吗?他问自己,外面那种东西,我也中招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重新响起了嘈杂声……而他也恢复了理智。他听见有人在大声发号施令:防毒面具……关好门……让鼓风机转起来。
其他人立刻就倒下了。他想,可我还站着,还在呼吸。无情的地狱啊!只一线之隔,真够悬的。
现在他可以分析事故始末了:因为他的屏蔽场处于开启状态下,尽管能量调得很低,但足以减缓屏蔽场两边的气体分子交换。而且他当时正准备离开那张桌子……加上彼得一惊之下大口喘息,卫队长因此冲了过来,却就此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