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大排长。”
梁文法非常窘,忙把烟放在一个小桌子上,对叉八道:“看你那没眼色样!脸拉得二尺长,像是谁欠你二斤黑馍钱,还不快叫大叔。”
“大叔——”
硬邦邦的。
“开天辟地,你也会求人。”
“任老哥,你君子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我也就过去了。”
“五爷啥时候学的谦虚了。”
巧巧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十几年前关帝祠堂那一巴掌,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这鳖娃庄稼活做不来,连牛屁股都不会戳,跟你学点手艺吧。”
任光华一脸冷笑。
“五爷,拜师可得交钱哩。”
“三年,光干活,一分钱不要,行不行,大孙女?”
任光华终于忍不住了,手伸进衣服,摸到了伤疤。这个时候,他突然有点可怜梁文法。
“托你这个大排长的福,我才学了这点手艺。我知道,没人用你,你也不会伤人。就是怕你家大公子吃不得这份苦。烧窑可不是儿戏,是烧钱哩。点了窑,要烧几天几夜。火烧眉毛的时候,日他娘,做个春梦的工夫都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