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娜知道,在同刚刚过去的战斗中,双方在整个战线上投入的坦克总数可能超过10000辆,还有数目相当于坦克一半的武装直升机。
这时他们的车驶入了阿尔巴特街,昔日的步行街现在空空荡荡,古玩店和艺术品商店的门前堆着做工事的沙袋。
“我的那辆钢铁情人不亏本儿,”中尉仍沉浸在早上的战斗中不可自拔,“我肯定打中了一辆挑战者,但我最想打中的是一辆艾布拉姆斯,知道吗?一辆艾布拉姆斯……”
这时,卡琳娜指着刚一家古玩店的门口,“那儿,我爷爷就死在那儿。”
“可这儿好象没有遭到空袭。”
“我说的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四岁。那个冬天真冷啊。暖气停了,房间里结了冰,我只好抱着电视机取暖,听着总统在我怀中向俄罗斯人许诺一个温暖的冬天。我哭着喊冷,喊饿,爷爷默默地看着我,终于下了决心,拿出了他珍藏的勋章,带着我走了出去,来到这里。那时这儿是自由市场,从伏特加到政治观点,人们什么都卖。一个美国人看上了爷爷的勋章,但只肯出四十美元。他说红旗勋章和红星勋章都不值钱的,但如果有赫梅利尼茨基勋章,他肯出100美元;光荣勋章,150;纳希幕夫勋章,200;乌沙科夫勋章,250;最值钱的胜利勋章您当然不可能有,那只授给元帅,但苏沃洛夫勋章也值钱,他可以出450美元……爷爷默默地走开了。我们沿着寒中的阿尔巴特街走啊走,后来爷爷走不动了,天也快黑了,他无力地坐到那家古玩店的台阶上,让我先回家。第二天人们发现他冻死在那里,一只手伸进怀中,握着他用鲜血换来的勋章,睁大双眼看着这个他在七十多年前从古德里安的坦克群下拯救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