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纳卢走到病床前,做了一个祝福的手势。然后他捡起他的衣袍,从中间的过道走了出去。
“一切都还得重新开始吗?”塔鲁问卡斯泰尔。
老大夫摇了摇头。
“也许吧,”他说着,强挤出一丝苦笑,“总之,他已经挺了很长时间。”
里厄已经离开了病房,他的脚步飞快,情绪冲动,以至于当他追上了早已出门的帕纳卢时,神父伸出胳膊拉住了他。
“好啦,大夫。”神父对他说。
里厄的动作还跟刚才一样冲动,他转过身来,劈头盖脸地冲帕纳卢扔过去这么一句话:
“啊!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吧,您心里很清楚的!”
然后,他掉转身子,赶在帕纳卢之前穿过大厅的门,来到了学校院子的尽头。他坐到一条长椅上,就在那些灰蓬蓬的小树中间,擦了一把已经流到他眼睛里的汗水。他特别想高声地喊叫一通,以最终解开使他撕心裂肺的心头死结。酷热在无花果树的枝杈之间慢慢地降临。早上的蓝天很快地就被一层白花花的云彩遮住,空气变得更为闷热,几乎要令人窒息。里厄听任自己倒在长椅上,什么都不做。他瞧着树枝,瞧着天空,呼吸慢慢地平稳下来,疲劳感也渐渐地被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