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删掉了整个这组会话。
出租车里,我第一次果断地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那组号码。十三年前就牢牢记住的那十一个数字,像是存有巨款的银行卡密码,多少年想忘也忘不掉。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终于离开了。一下子,自己像突然抽了线的木偶,摊在了出租车的后座上。
我不停问自己,几个月前,当东推开那扇餐厅包厢的门,我究竟看到了什么?第一次心动的氛围、气息和一切原来会收藏在灵魂里。其余那一切谈的恋爱,都只配在记忆里有一席之地。灵魂里落地生根的事,人是根本斗不过的。有相似的场景,自己和时光都会倒退。那是一种永恒的兴奋。
对我来说,近三十年大部分的人生胶片完全是黑白,图像乏善可陈,一晃即过。其中只点缀着屈指可数的几帧有颜色的瞬间。其中,东推开门走进来的一刻是完全彩色的。
我想,对于这城中的每个女人,情况也许大同小异。一切的青春和精气神儿,都耗费在又臭又长、充满废气的黑白默片里,所以自己才格外清楚,哪里闪着一些小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