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也拉长了腔,扯着嗓子开骂,“这些个小畜生,不学好哟,早晚要下大狱,吃断头饭——”
朱氏这回不是在上房里骂,而是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院门口,气沉丹田声如洪钟,骂声能传二里开外去。
大晌午头儿,村子的宁静被打破,有住的近些的邻里探出头,边朝老云家这边儿望,边议论。
“墩子他们为啥挨打,东西还让人砸的稀烂?一早出门儿不还好好的么?”云雁端着饭碗好奇的问。
“他们也是活该,卖给人的梅子里有沙土,把人家小孩儿门牙都给崩了,你说亏不亏?”
“那好好的梅子,里头咋能有沙土?”连氏问。
云雀低头扒着饭,“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腌的是好好的,包的时候大伯母也在一旁看着呢。”
至于后头又出了啥幺蛾子,那也赖不到她头上来。
“这帮娃儿啊……”连氏摇摇头,“咋一点儿不稳重,好好的买卖,这回做不下去了。”
云雀笑笑,也不接话。
“别的咱管不了,只要咱不干亏心事儿,对得起自个儿良心就行。”云立德闷声道。
“你爹说的是,这话你们可都要记在心里。”连氏依次往每个人碗里夹了块儿肉。
姐弟仨懂事的点头。
“你回屋去,还嫌让人看的笑话不够是不?”老爷子沉着脸,冲朱氏喊道。
都是云家人,都去城里卖糖渍梅子,云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带仨人一块挣钱,这边儿却连本儿都折了进去。